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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资料图)

《黄金时代》的书序里有这样一段：

“爱之者甘之如饴。厌之者摇头不已。始爱终弃者自感棋高一着昨非今是。”

自始，读者便对这本书褒贬不一，爱的人甚爱，厌的人甚厌。

它的问世，打破了传统知青文学，颠覆了时代的道德观念。

这本书说的是文革前后，云南知青王二与下放的陈清扬之间的爱情故事。

陈清扬是一个让女人嫉妒，男人眼馋的女性，面对这个恶意的世界，假意屈服。

王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流氓，绝口不提爱过，用恶狠狠的态度接受生活的捶打。

他们高歌伟大的友谊，通过性爱释放被束缚的自由。

在被压迫逃入深山后做起了山间情侣，本已被世界遗忘，却为了光明选择再次下山。

他们在经历无数次“立案”“被斗争”的痛苦后，最终离婚分道扬镳，各自安好。

在满篇荒诞的场景、离经叛道的语言中，那一丝温柔的爱，显得格外刺眼。

在那个动荡的年代里，我爱你三个字，便是人生中的大不幸。

除了欲望都是假的

这个故事发生在文革年代，一个不能说爱的时期。

王二在云南山下十四队插队，陈清扬在山上十五队当医生。

农忙时，王二会去田里插秧，但身高一米九让他腰伤严重，疼痛难忍时，就上山去找陈清扬打封闭止痛。

陈清扬的丈夫入狱，虽说她从未偷过人，但总会莫名其妙被说成“破鞋”，做为女人，她处境艰难。

王二是唯一一个没有装病来嘲笑陈清扬是破鞋的人。

陈清扬极度想通过王二证明清白。

但王二却让她接受别人的诋毁：

“破鞋只是一个称呼，大家说你是，你就是，没什么道理可讲。大家说你偷了汉，你就偷了汉。”

这是一个言论自由，但没有真假的年代，别人说什么，就是什么，陈清扬思想上反抗，却在行动上接受了王二的说辞。

陈清扬是很迷茫的，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。

直到王二二十一岁生日那晚，用“永不背叛的伟大友谊”的言论，把陈清扬骗上了床。

于陈清扬而言，王二只是一个通过性来支撑着堕落的灵魂孤寂前行的支点。

这只是陈清扬为证明自己不是破鞋进行的奇怪性爱游戏。

他们之间其实没有爱情，甚至对对方的身体，也不喜欢。

后来，因为一头牛引发的两拨知青打架，导致王二昏迷。

卫生员打电话叫来陈清扬，她披头散发哭着跑来，第一句话就说：

“你别怕，要是你瘫了，我照顾你一辈子。”

这句话，像一个雷一样炸开，公开承认了与王二搞破鞋的事实。

很荒唐的是，自从公开承认俩个人的情谊之后，反而没有人在当面说陈清扬是破鞋。

直至北京的慰问团来乡下视察，队长把王二赶到山上养伤，王二在人迹罕至的山里，盖了一间破草屋，享受着自由自在的时光。

两周后，陈清扬决定进山找王二，身上只穿了个白大褂，里面什么都没穿。

她的欲望被风撩动，那一刻她才认定，这世界上，自己真实存在着。

王二赤身裸体在床上躺着，两人眼神温热，有了第二次欢爱。

自然使人暴露，暴露使人真实，真实使人自由，自由使人着迷。

就这样，他们用肉体发泄着对社会的不满。

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年代，他们活在别人的嘴里。

看不到真实的自己，也无法抵抗生命的暴击。

对于他们两个而言，真实的生活，就是做。

爱而不得，我们也是其中一个

王小波说：

“爱情就像吃了一个巧克力壳的冰棍。开头是巧克力，后来是奶油冰淇淋。最后嘴里剩下一个干木棍。”

当激情褪去，悸动归于平淡，刻入骨髓的那个人，只适合思念。

王二是那个让陈清扬从纠结、拧巴到放纵、洒脱的人。

即使这个过程满是伤害，但异常快乐。

陈清扬和王二因为得罪了代表，被关起来向组织写交代材料。

在关禁闭期间，王二日子过得还算舒服，但时间久了，王二发现自己不像二十几岁的年纪，怕自己很快老去。

他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只会更加煎熬，便悄悄收拾行李，准备逃跑。

逃跑前，他去找陈清扬告别，没想到陈清扬头也不回地跟王二一起走了。

陈清扬觉得如果这件事她不加入，那么伟大友谊岂不是喂了狗。

王二对伟大友谊最冠冕堂皇的解释是：“就如世上一切东西一样，你信它是真的，它就真下去；你疑它是假的，它就是假的。”

只要不说破，爱情就被永远封存，真假难辨。

两人逃到山上，过了半年自由自在的安逸生活。

有一次，两人打扮成傣族人，去了清平逛街。

过河的时候，王二一把扛起陈清扬，陈清扬被架在肩上，穿着裹住双腿的筒裙，头发低垂直到王二腰间，天上白云匆匆，深山里只有两个人。

陈清扬说，她感到浑身无力，瘫软下来，挂在王二肩上。那一刻她觉得如春藤绕树，小鸟依人，她再也不想理会别的事，而且在那一瞬间把一切都遗忘。

在那一刻，陈清扬爱上了王二。

但即使出现了爱情，他们两个也没有承认，反而是想逃离这种赤裸裸的喜欢。

山上的生活虽然自在，但陈清扬还是想下山，即使她知道，自己会面临怎样的摧残。

他们命运多舛，下山后碰上了文革，被揭发乱搞男女关系，被五花大绑，跟着宣传队被批斗。

人保组的同志要他们必须交待一个问题，具体交待什么，他们可以商量。

陈清扬和王二决定交待男女关系。

领导说，如果问题交代的好，不仅能让他们结婚，还能让王二调回内地工作，让陈清扬回到上级医院。

为了离开现在生活的地方，他们服从了领导的指示。

但是他们上午登记了结婚，下午又登记了离婚。

就这样陈清扬回了医院，王二去了北京，两个人再无联系。

为什么离婚？没有理由，仅仅是想反抗。

他们分开后，各自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人生，彼此不相见，放在心底想念。

再见陈清扬，已是九十年代。

偶然一次她去北京出差，在龙潭湖庙会碰到了王二。

陈清扬和王二聊了很久，王二撩起陈清扬的头发，发现她已经有了不少白发。

陈清扬说，那段时光，是她最好的时光。

虽然被叫破鞋，但她知道自己的清白。

他们之间有超越爱情的伟大友谊，一起逃跑，一起隐居，一起被批斗。

陈清扬说：

“在深山的那段时间，她真的爱上王二了，觉得有他的一辈子才完整，但，也仅仅是那一瞬间而已。”

陈清扬说完，便坐着火车离开了。

爱情这个东西，是精神的，也是肉体的，两者缺一，总觉得会有不安。

所有的青春都满是遗憾，这一路，终归是哭着来，笑着前行。

他们知道，那个放纵的青春，那些最好的年华，都被时间抹杀，连同不敢承认的爱，一起吹散了。

人生，就是一边失去一边前行

书里说：

“片刻的欢娱和不幸，转眼间就已跑到那似水流年里去了。

我所认识的人，都不珍视自己的似水流年。他们甚至不知道，自己还有这么一件东西，所以一个个像丢了魂一样。”

《黄金时代》就是这种爱而不得浪漫彻底的爱情。

二十一岁的王二，时刻充满着生命力，有对待爱情的向往和命运的无畏。

王二，代表着激情的荷尔蒙，永远挺直。

陈清扬，代表着跳动的心脏，永远火热。

但爱，究竟是什么呢？

王二信口胡诌的所谓伟大友谊，其实就是爱的借口。

王二从未说过爱陈清扬，但却在逃跑时，执意见她最后一面。

陈清扬也从未说过爱王二，但她明白，在那条小河边，她差一点沦陷。

有时候脱离肉体的欢愉，四目相对的那一刻，陈清扬就想了永恒。

王二说，那段黄金时代，如果少了陈清扬，必定黯然失色。

陈清扬说，那也是她的黄金时代，即使说出爱是罪，也愿意为他分开双腿。

她是清白的，因为身体只给了爱的人，没有胡搞，就不是破鞋。

隐藏住喜欢，挨着生活的重锤，让激情澎湃风华正茂的人，一点一点失去光芒。

这所有的经历，无论好坏，都是我们无法避免的生活，没有后退可言，只能英勇抗击。

其实两人分开的最大原因，是自始至终，王二都没能学会爱别人，就好像每一个年轻男孩，在彩色的青春里，只有爱是灰白色，这无疑是惨淡的败笔。

这感情里无法释怀的空白，即使被性爱揉碎，也依旧不温柔，即使中间隔了很多年，这黄金时代，也依旧难以忘怀。

他们就好像青春期偷偷相爱的大多数，激情澎湃，但最终还是会失去。

文章的最后有这样一段：

“那一年我二十一岁，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，我有好多奢望，我想爱，想吃，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。”

人生实苦漫漫长路，不能因为处于低谷就放弃希望。

即使被误解，即使百口莫辩，都会被时间掩埋最后消失在记忆里。

人只要活着，就能看到未来。

苦难和失去充斥着所有人的年少时光，但在挨过痛苦，经历挫折后，回想年少的经历，那依旧是我们再也回不到的过去和最好的黄金时代。

时光的滤镜，为所有的过往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，

那些爱而不得，相忘于江湖也成了黄金时代最璀璨的存在。

作者| 笑已，本文转载自一个推荐好书的微信公众号“书单”（ID：BookSelection）：那里有一群老派的读书人，与你分享思考，欢迎关注。当世界下沉，我们阅读。转载请联系“书单”公众号。

主播|闻悦，爱唱歌的主持者，公众号：闻悦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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